逆光 28
须荒
未来par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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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回到荒这边， 月读借占卜为由接近荒，以催眠之术企图唤醒荒深层的记忆，用于计时的沙漏已早早流尽，荒却没有在他预计的时间里醒来。月读轻轻掰开荒紧闭的眼睛，观察瞳孔的变化，难道出现了变故？
荒的精神随不可抗拒之力接近那片藏于星河的领地，灵魂间的相互吸引使他漫游此地，回到曾经分离的本体中。
“你不该来这里。”
星辰中的人反复审视这个被自己剥离出灵魂的执念，思考着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那只有一种可能，就是肉身的死亡。但，星象仪显示，这具身体并没有死亡，此时正躺在沙发上小憩。
荒选择回收这份意志，一瞬间，附带的记忆如海绵吸水一般被他吸收消化。荒在审核中发现这份记忆遭到了破坏，19岁以前的部分所剩无几，但作为荒分离出去的部分，想来也是为了观测世界的稳定而成长的经历。至于保留尚好的片段……荒没想到，自己对须佐的执念竟然已经到了如此地步。
“……是这样吗？”
回味主角是自己的旖旎香艳，哪怕身躯俱毁也能体会到其中的快感。荒不得不正视起这份被自己藏于心中数万年的感情，原来自己的潜意识里一直十分渴望与他的肌肤之亲，但出于种种原因，他没能表示出自己的情感。也许是忙于维持世界根本没有时间表达，荒总想着等一切安稳了再好好与他絮叨，可命运并没有给他们创造这样的机会。
即使是现在，新的世界处在相对稳定的情况下，他也无法再靠近须佐。如伊邪那岐一般，游离在世界之外，为命运之河引导方向。他本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可孤独的内心像瘾一般抓挠，那莫名的痒不得缓解，动摇他的意志，令他想入非非。终于，他将那块难耐的部分从灵魂中分离了出去，如曾经的天照一般。
“既然有执念，那便去见见他吧，连同我的部分……”
新生的灵魂坠入尘世，诞生了一位名叫“星海”的孩子。
如今这份分出去的灵魂被神秘的力量引导至此，荒只能将计就计的将它收回。观察星象仪中处的情况，在这具身体的旁边，还坐着一位熟悉的背影。
“是他。”
荒若有所思，想到自己神隐后，月读也该落入自己创造的世界中。如他的命运和性格使然，历史总是一次次重演。高傲孤僻的他总是能坐上二把手的位置，然后夺权篡位。与他命运中牵扯羁绊的人，也注定是他手下的弟子和一位厌世嫉俗的角色，当然，还有一位愿意为世人而献身的英雄。
鸟瞰首尾相连的命运之河，这是一条由无数星星组成的河流，它们仿佛仙女的飘带，亮晶晶的环绕于银心，并向外围延伸出数条旋臂。而这如银盘般的星系的中心，正是他刻意避让的虚空裂缝，它贪婪地吞噬着周围的星系。被吞噬的星去了何方，荒也不知道。以人类现在的科技，已经探查到了这个裂缝，起名为——黑洞。甚至，人类还发现了无数大大小小的黑洞，这让荒意识到，虚空的裂缝不止一处，他必须尽可能的让星系的轨道避开这些黑洞。
荒早已完成世界的构筑，为了观测虚空裂缝的影响，迟迟没有将灵魂投入世界中轮回。但现在利于人类生存的星球还有至少能安稳几十亿年，而且以人类的计算，与其等黑洞吞噬太阳系，太阳寿命到期形成黑洞的可能性更大。真到那一天，荒也不用继续观测了，直接请伊邪那岐重启世界就完事了。
要不，下去感受一次自己创造的世界如何？
“终于想走了？”星象仪后，一位白发男子缓缓在宇宙中浮现面庞，于他眼中，那星象仪仿佛孩子的玩具一般玲珑可爱。
“没想到你竟然用这样的方式改变了世界的结构，倒有几分意思。去吧，去亲自感受一下你创造的世界，老呆在这里陪我这孤寡老人吹黄泉岛的海风也真难为你了。”
“前辈！”一阵海风拂过荒的脸颊，幸于灵魂感受不到海风中的腥味，否则荒此时定会掩鼻躲避。
“隔着这星象仪看你们胡闹，也不失为一个退休创世神的乐趣。”
“……”
一颗流星划过天空，为人类所无法观测的光悄然入世。
荒缓缓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长沙发上，似乎被人照顾的盖上了防止着凉的毯子，应该是身边端坐的月读所为。
“月读指挥官，你这是……”
见仪式失败，月读只好解释：“我本想用催眠术唤醒你的记忆，但是似乎失败了。”
看来这具身体确实遭遇了一些变故，导致丢失了部分记忆。即使是自己分离出去的部分，遭到了创伤也很难找回过去的记忆。在人类的医学研究中确实有通过一些手段刺激，能让大脑找回丢失的记忆，不过这种事没有百分百的可能，也只能当做一个方法尝试。
荒倒不介意这份丢失的过去，但眼前的月读似乎比他还在意。现在的月读是敌是友难说，荒试探性地问他：“过去的我对您而言很重要吗？”
月读闻言，神色惆怅，他偏过脸，望向窗外成双成对的喜鹊：“我与你有传道受业之恩，你曾与我无话不谈，可现在的你完全不认识我了。”
“……”虽然这块记忆空缺，但保留了上一个世界记忆的荒对月读说的这番话心里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为了不打草惊蛇，他顺着月读的话继续：“指挥官不必多想，也许是我的兄长对我的保护措施。”
“是吗？”听荒提到须佐，月读不禁从鼻腔里斥出一声充满讽刺的鼻音，“你失忆了，他却没有如实告诉你曾经认识过谁，上天本指引你我相遇，他却从中作梗百般阻挠。他欺瞒于你，将与你至亲的人脉尽数斩断，也算得上保护？”
话里的酸味一时间让荒还以为这一世的月读壳子里装着持国天的灵魂：“指挥官认为，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除了限制你，将你占为己有，我想不出其他。他一直对你是那种有违伦理的情感，曾经的你是他的上级自然不敢，如今你失忆了他便为所欲为！”说道这里月读声情并茂，更狠狠地握紧拳头锤至桌面，然后双手握住荒的双臂，让他对上自己担忧的目光：“荒，记住，远离他，他一定会伤害你的！”
荒不由想到互联网上某群体最喜欢用的口头禅，用来回敬给月读再适合不过：演点好的。
但是他没说出口，反而配合地点点头，待到月读满意的离开后才暗暗分析月读提供的信息里有关须佐的部分：他对自己有所隐瞒。
以荒对须佐的理解，就算过了无数个轮回，灵魂的本质是不会改变的。如果须佐有事瞒着自己，背后的缘由必然为了保护自己，或者这件事背后充满了危险，他打算自己一个人扛。
他到底把自己当什么了？哪怕对于共战的挚友、至亲的手足都如此隐瞒，有什么事不能坦诚相告，非要一个人背负！每次荒都得靠预言之力去猜须佐要干什么，现在也是！
一张代表谎言性质的逆位月亮牌被翻开，证实了荒的推断，即使是善意的谎言，荒也不允许须佐孤身一人去面对难题。他暗自决定，等须佐下班过来接他的时候，要好好的责问一番。
带着VR眼镜来找天钿女研究的雷神突然打了个喷嚏。
“我在废弃工厂那查到的新证物，你来看看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没有任何连接设备也能播放画面。”
“诶，怎么可能有这种事？”天钿女接过VR眼镜，检查电量和信号，“就算是最新款的VR眼镜，也必须连接设备才能获取播放文件。更何况，一个用于观影游戏的设备，也没必要设计独立的储存空间。”
“但我确实看到了一些画面。”雷神揉了一下眼睛，见临近下班，决定明天再去审审夜刀神，“你再检查检查，如果没有的话就先放保管室。”
“嚯，谈恋爱谈得都出现幻觉噜。”天钿女摇头嘟囔，捧着VR眼镜戴在头上，“怎么可能有……嘛？诶！”
她的话还没说完，视线里出现一位身着大红大紫的神女于云端坠入凡尘的画面，柔和的余晖顺着她坠落的轨迹在天空划出一道金色的霞光，融入被皑皑白雪覆盖的山间……
“奇怪，真的有画面呐。”天钿女摘下VR眼镜，反复检查上面的链接信号，她揉了揉眼睛，把东西收入袋中。
“真是冲着啥了。”
……
晚上，须佐像往常一样下班开车至町中占卜屋，给荒带了家里做的定制养生餐。
“你每次下班这么准时，领导没说你？”荒打开保温盒，上面盖着令人食指大开的芝士烤牛排，须佐的那份则是他最爱而荒见了要捂鼻子的烤秋刀鱼。
“为什么要说我，治安署可是高风险职业，哪天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人就没了，还内卷，内卷的人都没好下场。”须佐倒心直口快，但很快想到荒曾经就是治安署的卷王，一口饭差点没噎住。
“……”荒心想你也知道治安署高风险职业，那还不速速和自己坦白？但须佐这人不直勾勾的问他是不会理解人家话里的意思，所以荒也不客气的回道：“那么家人有权得知你的工作内容吗？”
“荒感兴趣？无非就是抓了几个扒手、管制几个飙车族，大一点的话就是侦破各类案件，嗯，因为觉得很无趣所以没什么好说的，如果荒想听我可以跟你……”
“……你还想瞒着我到什么时候？”
荒其实也不知道须佐到底瞒着自己什么，但以他对须佐的了解和本能的直觉告诉他，须佐在瞒着他一件大事，此事关乎生死，但他却不告诉自己，所以用这句话诈诈须佐。
须佐被荒这么一问，夹烤秋刀鱼的手先是停在半空，然后抬头观察荒的表情：他冰冷的眼神中透着三分狠厉，是原来老哥生气的味儿没错了。他不由脊背一凉，心说不妙：难道荒突然恢复了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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